At the touch of his lips,love opened like a flower and his new life was born.

爱的故事上集

陈立农 | 尤长靖
第一人称碎碎念。很雷很无聊。有队友出现。
故事是他们的,我的都是编的。


/爱的故事上集/


  北京的夏天很热。我说颁奖礼后台的空调不太好,就跑到侧台通风口去等着。这个理由找的非常巧妙。我靠在墙边,边看尤长靖在舞台中央发表他的获奖感言边想。

  刚出道的时候他还容易紧张,大场面下会发憷,现在已经游刃有余口条一流了。我很久没见他本人,躲在阴影里探头探脑,能捞上一眼是一眼,看得很是稀奇。他话讲到一半,在等掌声过去的间隙里忽然笑着冲我这边投来琅琅然一瞥。我跟他眼神对上,没太反应过来,心里下意识想的是——我的十八岁已经过去627天了,尤长靖看我的眼神居然还像看小孩子。


  我十七岁的冬天欣欣向荣,春天血雨腥风,夏天终于有一点尘埃落定的平静。尤长靖在冬天出现,春天陪伴,夏天扎根在我身边。这三个季节里我抽筋拔骨,人散了架又重拼回来无数次,被反复塑造成不一样的形状。可每一次扭过头去,尤长靖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在那里沉默地看着我…他近乎严苛地维护自己的天赋与天性,在自我的圈地里稳重如一尊希腊神像。从夏天起,我开始尝试走进他的圈地,而他没有推开我。

  那个夏天我拥有一段惬意如世外桃源的日子。有段时间北京的宿舍里只有我和尤长靖两个人。有时候我在健身房跑步,听到他弹琴和练歌的声音从楼上远远地传过来;或者深夜我们俩偷偷去楼下全家买宵夜,他跟我指指点点哪款意面的芝士多哪份盒子蛋糕不腻人,转头自己一脸悲愤地拾了盒没有肉的蔬菜沙拉;或者他一时兴起把电视开到世界杯凑热闹(人都认不齐),最后往往是我们摊在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到进球的时候才跟着解说瞎起哄两句。这些支离破碎的生活情境频繁让我生出岁月静好人生平凡又漫长的错觉。而这些错觉架构起来的背景设定,我给我和尤长靖所预设的人物关系,我都不敢去往深处去想。

  那个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我们度过了最后一个只有两个人的周末。公司后知后觉地营业,把全世界满天飞的队友抓回北京合体拍团综。九个人的群喧嚣了一夜,有人问冰箱里还有没有可乐库存(百事派和可口派大闹三百回合),有人愁自己挂在窗边的外套有没有落灰。我万分珍惜能独占健身房的最后一晚,把所有器械试了个遍。——王子异在的时候往往千叮万嘱,运动后不能立刻进空调房否则会感冒——于是我乖乖到天台上吹了半个小时风把汗收尽,回到客厅已经快到凌晨。空调开到二十三度。电视开着,放香港老芭乐。尤长靖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睡觉的时候惧光得很,缺了眼罩就像丢了性命。彼时覆在他眼睛上的是那本从南京带到大厂又带到现在的厚厚歌词本。歌词本是他的护身符,他跟我讲的说法是,拿在手上就会有底气。随他闯大厂,渡美国,辗转千城万里所向披靡。唱「我怀念的」那一回我已经见识过这本子的功力,之后每一次看到依然免不了要大惊小怪地怵一怵。 但此时此刻这个本子也成为我的护身符,我得以跪在尤长靖旁边观察他的睡颜而不被察觉…这样说来我好像一个心事重重的变态,但事实确实是,当我目光顺着他松垮的T恤领口下漂亮的锁骨弧线蜿蜒而上,途经脖颈静脉和精巧下颚,最终落到一对弯弯翘起,天生似笑似索吻的嘴唇的时候…夏日的闪电霹雳般击中我的头骨。

  那一刻我意识到,我的人生或许再也不会有这样的瞬间了。潮湿浮动的夏日深夜,建构在喧闹生活上的朴素幻想,亲密到仿佛已互相陪伴数十年的日常轨迹…都是注定要在我生命中消逝的东西。空荡荡的大房间,电视里广东话唱“今宵知否对你的暗示为何真的将它当故事”,倒在沙发上不设防地睡过去的尤长靖和疲惫又胆怯的陈立农,或许存在且仅存于这个夜晚了。我慢慢慢慢俯下身去,听到他的呼吸声。尤长靖睡着的气息平稳绵长,他睡眠质量一向不佳,通宵达旦整夜失眠是常有的事。这算是场偶得的安眠了,珍贵到让人有点不舍得打扰。

  但我还是鬼使神差地把头垂得更低,嘴唇触碰到他的。空调开得有点太冷了,他能吐出漂亮辞藻和动听歌声的嘴唇冰冰凉。舌尖能舐到冰冷细腻的甜味,他是不是又偷偷喝了冰箱里的饮料…那是我们一起从便利店买回来的。

  那是我十七年人生第一次触碰男人的嘴唇。过程只有电光火石的几秒钟,尤长靖甚至没有醒——或者,我以为他没有醒——但已经足够让我自己大脑空白。我像是刚被人从水里捞起来,跪在他身前,难以停止地浑身颤抖,做的唯一一件有意义的事是拽了旁边沙发上我的外套,当为他披件薄被。

  陈立农那个时候还是胆小鬼,他没有再继续往前走了。我扭头把电视和空调按掉,把窗帘拉紧,深吸一口气,推了推尤长靖的手肘,他醒过来,我跟他讲,“小心感冒,你快回房间睡啦。”

  我十七岁的夏天在这一刻结束了。


  尤长靖一直以为我只亲过他两次,十七岁夏天的那一次不包含在内。(但他究竟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我也没有问过。)第一回是我十八岁台北生日会的后台,他和林彦俊刚好有日程飞台北,我正匆匆准备去赶飞机离开,他俩刚落地就从机场一路杀过来,争分夺秒地打了个照面。我们几个牵手大笑互相拥抱,林彦俊跨过拐角去和我老板问好。我还揽着尤长靖的肩,他仰头看着我笑,眼睛亮闪闪的。那种闪电击中头颅的感觉又来了。我按住他的肩膀,把头低下去一点点,就亲到了他的嘴唇。

  ——三秒之后我把他松开,手足无措,仿佛犯下大罪,居然开始道歉。在我连说三遍对不起之后尤长靖笑出了声,他伸手打断,还是要仰头看我,还是眼睛亮闪闪的,“我没有说要你道歉哦。”

  林彦俊从拐角探出头来叫他过去。他飞快响应,也拐到我看不到的地方跟我老板寒暄,我听到他讲,“农农真的有在长高的哦…我现在看他要把头仰很久,很辛苦耶。”

  “农农什么时候才能不再长呢?我觉得他低头看我也很辛苦。”

  我的身高在十九岁零三天的时候定型,停留在优越的一米八八,终于可以骄傲地宣布是全团最高,但这个期盼已久的时刻到来的时候,我的团队已经不存在了。那天我和尤长靖搬出断续住了一年半的宿舍,房间楼梯略陡,他站在高一级上比我高出不少,遂伸手祸害我头发。他把我眼前刘海拨开,我得以直视一双笑得弯弯的眼睛,——但有点太耀眼了,我不太敢看。

  抑扬顿挫的马来腔普通话在讲,呼出的热气喷到我眼镜上,“农农啊,我觉得你现在这个身高刚好诶,不要再长啰,再长高就不会有女孩子愿意跟你搭戏啦。”

  身高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我想了三秒如何回应,得出的结论是凑上去亲他第三次。他嘴唇极容易干,故染上咬嘴唇的坏习惯,在彼时彼刻带给我柔软干燥的触感。我这次比过去要大胆一些,有一点不管不顾的任性,伸手按住他的后脖颈。而他全盘接受攻击仿佛纵容暴行。

  “陈立农。”

  亲完我有点喘并且感到一点点丢人,因为高音vocal三十秒能吹十来个气球的尤长靖云淡风轻气定神闲,还能一脸平静地喊我全名。他站在高处,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他垂下眼睫看人的样子。

  “陈立农,就到这里了。你不要再往前走了哦。”


  十七岁夏天我们一起参加花花绿绿的综艺节目,是初出茅庐的小新人,姿态谦卑又乖巧。他在一片喧闹里被cue唱歌,于是乖乖拿着手麦开始唱“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那天我有点感冒,坐在后面脑袋晕晕乎乎,除了好听想不到更多的;几十天后我跪在他身前犹豫,他没有唱完的那支歌闪电一样回溯进脑海。十七岁仲夏,白昼漫长,夜晚短暂且珍贵,满天星光,我从他唇尖尝到新鲜的甜味。然后是十八岁的后台,他用看小孩子那种宽容的眼神看着我,让我不要道歉。或者刚过十九岁的我站在楼梯上仰头看他,视角新奇刁钻。下意识讲出了声,“我还是第一次这样子看你耶。”现在我站在光鲜亮丽的颁奖礼后台偷偷摸摸看他,一如当初仰望的姿势。又是夏天,又是北京,又是我十七岁那年游荡不去的梦魇。我逐渐开始意识到,我以为早已结束的那个夜晚,是永恒的,我迈不过去的天堑。

  尤长靖把漂亮话讲完了,冲台下鞠了一圈躬,朝我的方向走过来,眼神很坦荡。他现在自信了不少,成熟又优秀,但对我不设防。从一开始到现在,从不设防。

  我躲在镜头和人群的死角里,心想完蛋了,可能我的确还是个小孩子,而且是那种不守规矩的坏小孩。坏小孩又要再亲你一次了。 

  你也再纵容我一次吧。


Final.



(为什么我一到考试周就文思泉涌可以激情创作男男文学,我不挂谁挂
(“长靖哥哥说下一次哦。”
(欢迎大家收听《傲红尘》和《解码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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